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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克悬疑小说独家连载:《诈唬》(45-46章)
德学院官方2020.05.06 发布
《诈唬》是两届普利策奖获得者简·斯坦顿·希区柯克出于对扑克的热爱,以向扑克致敬为名而作的悬疑小说。她还曾创作过《眼睛的把戏》、《女巫棒》、《社交圈犯罪》等著作,是《纽约时报》评选出的最畅销书作家、剧作家和编剧。 导读 穆德·沃纳出身上流社会,家道中落流落地下私局谋生,2014年10月10日,她只身前往纽约四季酒店,当众枪杀亿万富翁桒·桑德兰后成功逃逸。 杀人只是穆德这场“复仇记”的翻前诈唬,这位没落千金是否能扳倒仇人讨回正义? 精彩尽在纽约时报年度畅销书—《诈唬》 第45章 ♣ ♣ ♣ 如果作弊的牌手够聪明的话,其他人是很难猜到他们在牌桌上其实是串通起来的。对于毫无警觉的玩家而言,他们根本察觉不到作弊牌手之间的暗语和信号,想要知道桌上有无串通好的对手,我们需要判断的地方在于观察他们间是否有相互认识的迹象,至于作弊的牌手这边,只要他们不对外透露出一丁点彼此是朋友的信息,那“鱼”就永远意识不到自己其实已经被下套。 基于在牌桌的经验,我让丹雅和珍尽量伪装好,表面上看,她们越是厌恶对方,别人就越难看出她们在“打伙牌”,若是把事情闹到法庭,大家就越相信她们的证词。 我们私下见了五次面,见面的时候我将计划大致跟她们说了一遍,但没有告诉她们细节,我只是说这个计划可能会涉及一些暴力行为,她们都对此无异议。 我跟她们明确表示,一旦计划开始实施,我就没法再联系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不能让外界看出我们都已经全下的事。同时,但凡她们中有任何一方变卦,计划就不会成功,所以我跟她们说倘若期间有什么变动,我需要她们给我打个暗号,让我知道她们是否还愿意参与到这手牌中,这个暗号就是:只要看到她们穿上或提及“蓝色衣服”,我就知道她们没有弃牌。 我提醒过她们,事情有可能不会像我计划的那样发展,若有什么变故,我恳求她们不要轻易放弃,这是我们唯一可以赢的机会,最后一次见面时,我们击掌为盟,我说:“千万别弃牌!” 第46章 ♣ ♣ ♣ 斯卡拉蜷缩在客房床上,紧紧抱着还残留丹雅味道的一个枕头,他真不应该这么快就对她说出自己的爱,也不该用那样的方式去表白,他应该再等等的,可他确信丹雅是爱自己的,否则,他又怎么会对她有如此强烈的感情?他是个很会推销的人,可在自己的挚爱面前,他为什么没能把自己推销出去? 这种直达心底的痛,让斯卡拉想起小时候经历母亲在没有任何预兆就离开他和父亲时自己感到的痛苦,小的时候斯卡拉会经常跑去父亲卖车的店,他很喜欢看父亲卖车,父亲也想让他学会做生意的门道。内森·斯卡拉非常会推销,常常靠花言巧语就让客人买下他们本不打算买的车,这些车往往比客人原本看中的要昂贵许多。 “孩子,爸爸跟你说,销售有两个诀窍:第一,捧着客人,让他觉得有面儿;第二,只说客人爱听的话。” 在母亲还没有离家之前,有一天她来父亲的店里接他们父子俩去吃晚饭,当时有个身材魁梧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正在取一辆黑色林肯大陆,车里的真皮座椅和其他很多部件都是定制的,在父亲替他办理剩余的一些手续时,男人邀请斯卡拉和母亲坐他的新车出去兜一圈。斯卡拉太太坐在副驾上,男人灰色的西装非常熨帖地穿在他身上,领带是红色的,上面别了一只小皇冠,身上散发着一股须后水的刺鼻味道,脸上有些麻子,手指又短又粗。这男人长相不好,但身上却有种吸引人的气质,斯卡拉父亲有种推销员身上令人生厌的谄媚,而这个男人身上却是一种财富带来的自信。斯卡拉直到现在都还记得母亲在这个男人身边时是那么地亢奋,不停触摸他的手臂,男人的话让她咯咯地笑个不停,两人看起来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两天后斯卡拉夫人一声不响就离开了家,不过不久后她就回来了,看起来身心俱疲,应该是斯拉卡父亲把她带回来的,可他找她回来不是出于爱,而是为了让她亲身真切感受他对她的恨,斯卡拉最后还是知道了母亲出走的原因,原来她是跟那个买林肯大陆的男人跑了,两人不过是一对露水夫妻,斯卡拉夫人离家后不久就发现那个人已经有家室。 从那之后,这个家变得貌合神离,林肯车里定制皮革座椅的气味以及母亲那天在车里娇媚的笑声,都深深刻在斯卡拉心里,这一切在他幼小的心灵播下了一粒种子:金钱就是最有效的春药。自那时起,斯卡拉就非常清楚自己的目标,他一定要做个有钱人,做一个非常非常有钱的人,早在那时他就觉得只要能发财,即便杀人他也愿意。长大后斯卡拉发现像他这么聪明的人会更容易赚到钱,赚钱不需要杀人,可想要把钱保住,却免不了要杀人。 他想起露易丝·沃纳惊慌失措给他打电话的那天,她在电话那头喊:“穆德发现了那张永久代理权的文件!原来她一直都是对的!我要报警抓你!” 斯卡拉设法把她稳住了,非常诚恳地对她说这是个天大的误会:“说实话...露易丝,如果我告诉你真相,我觉得你会感激我,绝不会再提报警的事,就像我一直跟你说的,穆德是嫉妒你,她有个如此美丽的母亲,但自己却没能继承你的美貌,所以才从中作梗。你知道吗?我今天其实就帮你挣了一大笔钱!” 斯卡拉清楚露易丝心理是想相信他的,她一直都很愿意相信他,这就是他可以利用的地方,只要他经常在她面前提她的美貌和财富,提她最爱听的这两个话题,那他就可以让她相信他说的任何话,加上露易丝很喜欢攀附权贵,正好桑德兰是美国最有权势的人之一,他想如果桑德兰可以亲自上门拜访,露易丝一定会更加对他言听计从,不再怀疑什么。 起初桑德兰不太情愿去见这个老寡妇,但斯卡拉很坚持。 “露易丝相信我把她的钱都投到了我们公司,所以你最好见见她,亲自向她保证我们的公司非常强,若是你去拜访,她一定会很受用。” 斯卡拉一直等到星期四才去见露易丝,他总是在这个时间去拜访她,那是她住家女佣每周休半天的日子,每到周四下午斯卡拉就去露易丝家一直陪着她,他让露易丝签下永久代理权的日子也是在某个周四,这一天他不用担心会被谁打扰到他们,而露易丝根本不知道自己签的是什么文件,事实上她似乎也没有太在意自己签的是什么,毕竟她太相信斯卡拉了,加上她向来喜欢焦点在自己身上,每次见面她都忙着向斯卡拉抱怨自身的问题,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不管她当时是何种心情,只要斯卡拉跟她保证他正慢慢帮她成为全国最富有的女人之一,她马上就会开心起来。 那天下午,斯卡拉和桑德兰在四点钟抵达露易丝家的大楼,门卫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爱尔兰人,因为斯卡拉经常来,所以门卫已经认得他,老门卫向两人问好后连问都不问就直接陪他们坐电梯来到露易丝家的复式公寓。斯卡拉自己有公寓的钥匙,开门后他们走过门厅进入客厅,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中央公园的景色一览无遗,露易丝像往常一样在卧室等他,当她看到桑德兰居然也跟他一起来拜访她时,她满脸的惊喜,斯卡拉看得出她的虚荣心一定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们其乐融融地聊了一会儿,然后露易丝突然记起这次见面的目的,她把那份永久授权书拿出来,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递给斯卡拉。 “伯特,我是绝不会同意签署这种文件的,你知道我们家的事不是吗?”她说。 斯卡拉太清楚那点破事了,她已经在他面前说了无数遍,不过桑德兰非常客气地表达了自己的兴趣,这给了露易丝再把故事讲一遍的机会,这也是她最喜欢干的事。斯卡拉默不作声,让她去卖弄,他清楚只要她说得越多,说的时间越长,那他就越安全。 “桑德兰先生,现在你清楚了吧,自从我父亲遇上那种事后,我是怎么都不可能再签署永久授权书这种文件的!”她义愤填膺说。 从表面看,桑德兰对她表示出了极大的同情,斯卡拉这时候插口说。 “露易丝,亲爱的,让你签这份文件,是因为我需要用它去做一项非常特别的投资,噢,对了,因为那笔投资,我已经帮你赚了好几百万美金。” 斯卡拉清楚,只要告诉露易丝他替她挣了一大笔钱,他就很容易蒙混过关,之前他都是这么糊弄她的,可露易丝这次却没有上当,她态度非常强硬。 “不管你说什么,伯特,我绝不同意签这种文件,绝不会签!穆德发现这份文件时,坦白说我很难过,根本不相信你会这么做,我太失望了!” 斯卡拉示意桑德兰出面:“露易丝,伯特说的那项投资我也清楚,他说得对,那项投资确实能赚很多钱,你能有机会投资其实是你的幸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想说服露易丝接受永久授权的事,可老太太这次却非常坚持,他们怎么说都没用,她就是不同意签这份文件,不过她还是松了口,没有坚持一定要报警,但她说自己会让穆德请人再看看之前斯卡拉帮她投资的那些项目。 就在这时斯卡拉对露易丝说他们要打个很重要的电话,趁机将桑德兰带到楼下书房,斯卡拉对桑德兰说,稍微懂行的人过来看一下露易丝的投资,那他们两个的生意和生活就会完全被毁掉。 “真让她这么做的话,他们就什么都知道了,如果我的事败露,你的也会,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吧?” 这是一个威胁。 桑德兰很清楚如果斯卡拉骗钱的事败露,自己重婚的事被公诸于众,那他们会失去一切,等待他们的会是牢狱之灾。 斯卡拉想起桑德兰当时是多么恐惧。 “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桑德兰只会重复这句话。 斯卡拉替两人做了决定,不过这个决定不能提前说出来,除非时机合适那一刻,他让桑德兰跟他回到楼上。两人再次尝试说服露易丝放弃让一个外人去查看她投资的想法,正是这时,斯卡拉清楚露易丝应该闻出了其中的猫腻。 “抱歉,伯特,这事我会交给穆德去办,我相信自己的女儿,我不会让警察介入,但是...” 就在这时,斯卡拉突然靠近她的床。 “露易丝,你知道我是为你好的,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你尽管吩咐,不管穆德请谁来看你的投资,我都会很配合,如果她想报警,那也没关系,只要你开心就行,今天就聊到这吧,来,抱一抱,抱抱我就走了。” 当斯卡拉俯身亲吻她的脸颊时,他随手抓过一旁的枕头按在她脸上,可露易丝没有她看起来的那么衰弱,她拼命挣扎想要挣脱,斯卡拉大声叫桑德兰过来。 “快坐到她身上,抓牢她的腿!” 桑德兰犹豫着。 “你还等什么!别让她再动了!”斯卡拉大声喊道。 桑德兰最终还是妥协了,两人把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妪死死压在身下,一直压着直到她不再动弹,发现她没声儿之后桑德兰立马跳开。 “以防万一...”斯卡拉说完这话后,压枕头的手又多捂两分钟才放开。 当他终于拿开枕头时,桑德兰倒吸了一口气。 “天啊!伯特...我们这是在做什么!”他低头看着露易丝僵硬的脸惊恐地说道。 “她已经老了。我们也不得不这么做。”斯卡拉回答。 斯卡拉想起他抚平床单以掩盖任何挣扎和谋杀的迹象时,心里当时是非常淡然的,他拿起她床头柜上那本《莎士比亚十四行诗》限量版,就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他送给她的那本,他把书塞到她手里,让她看起来像是在阅读时不小心猝于心脏病发的,人老了死于这种方式很正常。 第二天露易丝的家庭医生打电话给斯卡拉告知她的死讯,他演得非常好,悲痛欲绝地说:“怎么会这样!这不是真的!她居然就这么走了吗?老天,她不只是我的客户,她已经是我的家人了!” 医生告诉斯卡拉,很多有心脏病的老人都会这样,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就离世了:“这是走得相对比较安详的过程。”医生对斯卡拉说。 “谢谢你通知我,我很爱她,她就像我的家人。”斯卡拉非常真诚地说。 随后斯卡拉就打电话告诉桑德兰他们已经安全,但桑德兰崩溃了,逃脱谋杀罪就跟杀人本身一样,两者都让他接受不了,斯卡拉没办法只能杀过去安慰桑德兰,害怕他这位信天主教的朋友一时冲动就向全世界坦白了他们的罪行。斯卡拉努力让桑德兰冷静下来,提醒他一旦将事情公诸于众,两人会失去一切,他宽慰桑德兰说其实他们也是“别无选择”才这么做的... 之后两人再也没提过这件事,但斯卡拉知道桑德兰一直被杀人的事困扰着,他的良知时刻被血液里的信仰折磨。 正想着的时候,斯卡拉突然意识到桑德兰很可能已经把杀人的事告诉了丹雅,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桑德兰在四季酒店喊出的那句:“露易丝?!不,不是你!我们已经把你杀了!”很可能不是他唯一一次对外提及杀人的事,如果丹雅真的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该怎么办? 这就是她逃开的真正原因吗?这女人TM到底跑哪去了? 未完待续...... 周一至周五无特殊情况定期更新 敬请关注~ 《诈唬》中译版现已全部完结,已在中扑网微店上架,想要一睹为快的小伙伴可以扫描下方图片二维码、直接点击阅读原文、或进入中扑网微店进行购买!现在下单还有优惠哦! ♣♦♥♠购买方式♠♥♦♣ 一)扫描下方图片二维码购买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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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克悬疑小说独家连载:《诈唬》(47-48章)
德学院官方2020.05.06 发布
《诈唬》是两届普利策奖获得者简·斯坦顿·希区柯克出于对扑克的热爱,以向扑克致敬为名而作的悬疑小说。她还曾创作过《眼睛的把戏》、《女巫棒》、《社交圈犯罪》等著作,是《纽约时报》评选出的最畅销书作家、剧作家和编剧。 导读 穆德·沃纳出身上流社会,家道中落流落地下私局谋生,2014年10月10日,她只身前往纽约四季酒店,当众枪杀亿万富翁桒·桑德兰后成功逃逸。 杀人只是穆德这场“复仇记”的翻前诈唬,这位没落千金是否能扳倒仇人讨回正义? 精彩尽在纽约时报年度畅销书—《诈唬》 第47章 ♣ ♣ ♣ 被捕至今,我一句话都没说过,一个字都没吐过,我想让他们觉得我真的精神失常了,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被我骗到,医院精神科的医生告诉区检察长说我其实是在“装病”,但莉迪亚找来的专家却给出我正处精神分裂边缘的诊断。我挺喜欢待着现在这个精神中心,想继续留在这里,但我犯了个小错误,有天不小心撞了下中心的一位工作人员后下意识说了句:“对不起。” 可一个真正疯了的人会这么礼貌吗?不会。 于是,我被关进了莱克斯监狱。 把戏被拆穿了,我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但监狱里能聊天的对象...几乎没有。因为我是备受瞩目的犯人,所以被单独安排在一个牢房里,比起莱克斯监狱来,吉普赛人那个脏兮兮的私局简直可以算是天堂,不过虽说环境很差,但我却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理清目前的状况,把重要的细节在心里过一遍,免得到时自己的“诈唬”没人信。 * * * * * 母亲去世后,我和艾伦渐渐疏远了,在斯卡拉的问题上艾伦从没站过我这一边,所以我有种被背叛的感觉,我一直以为他和斯卡拉还有联系,以为他靠的是母亲为他设立的信托基金生活。可在2013年的劳动节,也就是母亲走了四年之后,艾伦给我打了个电话。 “嗨,穆德,是我,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弟弟吧?” 他的声音让我想起过去的日子,我现在只剩下他这个亲人了,到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很想念他,至于斯卡拉的事,或他曾对我做过什么,那都不重要了。自从开始打牌以来,我的牌技越来越好,在桌上的盈利开始多起来,除了打牌之外,我还接了各种兼职,用挣来的钱去参加比赛,虽然偶尔还会到社交媒体去看看斯卡拉的动向,但我已经不再纠结自己被他害得有多惨的事。 “你再不打电话来,我就快不记得了!”我开玩笑说:“你还好吗?你跑哪去了?” “我在纽约。” “上次听到你的消息,你当时还跟又一个‘真命天女’在一起呢,应该是在圣达菲吧?” “对,是在那,是的...” 他说话很小声,语气里带着犹豫,很不像他的风格。 “你怎么了?最近过得怎么样?” “穆德,我完了,我觉得我快完了...” “什么意思?发生了什么事?” “斯卡拉断了我的经济来源...你是对的,穆德,我当初真该听你的话。” 我很高兴艾伦终于认清斯卡拉的真面目,但我不想再翻旧账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那些都已经过去,不用再提它了,主要是你现在怎么了?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 “我遇上了些很不好惹的人,欠了他们很多钱。” “很多钱是多少?” 他停顿了下:“250,000美元。” 我听到了自己的笑声:“你这是在开玩笑吧!” “我也希望是,可我真欠了人家钱,他们很不好惹,穆德,我现在很害怕。” “亲爱的艾伦,你怎么会觉得我有这笔钱呢?我和家里早就断了关系不是吗?我可以帮你,但我最多可以凑到15,000美元,没办法再弄到更多了。” “我一个月内得还他们5万,因为我这个客人之前的信誉还不错,所以他们给我通融了点时间。” “他们是谁?艾伦?你不会还在吸毒吧?” “没有,没有,他们是我玩体彩认识的,起初我赚了一大笔钱,可后来...如果我不给他们钱,他们会把我弄残,甚至...穆德,他们可不是什么善茬,一定会说到做到,欠钱后我给斯卡拉打了很多次电话,可他完全不接。” “是他的作风。” “妈妈给我设的信托基金里有很多钱,他现在不理我,就是想自己独吞了那些钱。” 艾伦突然在电话里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我听着觉得很心酸,他内心深处其实一直都没长大,他是一个被母亲保护得太好的孩子,被溺爱宠坏的孩子,母亲让他相信自己拥有很多财富,让他觉得自己根本不用自食其力出去挣钱,斯卡拉是一个帮凶,从旁引导他继续玩物丧志,直到他变成现在这样一个无能且依赖性强的人,他窝囊到甚至不敢自己去质问斯卡拉,母亲离开后,斯卡拉已经没有什么好忌惮的,所以他可以明目张胆地拒绝艾伦,但我想知道他为什么到现在才出手? “别急,别急,你先冷静下来,你说吧艾伦,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想你陪我去找斯卡拉,他很怕你,怕你再说他坏话,因为有些人还是很相信你的,他不想你再四处说他坏话。” 我同意陪他去,不是因为我觉得这么做真的有用,而是我想见见我唯一的亲人,不过有一点我也要承认,其实我也想再见见斯卡拉,我想知道斯卡拉究竟是一开始就谋划好骗我们,还是说接触了母亲后因为得到她的信赖,所以才借机骗光我们所有钱?我想亲眼看看“成功”后的斯卡拉变成了什么样,是直接本性外露,还是依旧藏着掖着带面具做人? 我乘火车抵达纽约,和艾伦约在斯卡拉的公司见面,我几乎认不出这位弟弟,几年不见,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许多,一脸的苍白,一副瘦骨嶙峋的模样,走路的时候有些重心不稳,姿势很不和谐,时不时会抽搐一下。看到我之后他开心地笑了,走过来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我感觉他应该还在吸毒,乘电梯去斯卡拉14楼的办公室时,他要靠着我才能站稳。 好多年没来过斯卡拉的公司了,这里的装潢完全变了样,以前那些廉价的饰品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非常高科技的装饰,这样的风格才能配得上他那些名人和亿万富翁客户的身份。 我握紧艾伦的手,疾步走过大厅,全然不顾前台接待员要求我们先预约的喊声,我们躲开斯卡拉秘书的阻拦,硬闯进了斯卡拉的私人办公室,他正在打电话,双腿交叉伸在桌上,看到我们后他立即将腿放下,对着电话嘟哝几句后就挂了,我无视他秘书在我们身后正一个劲地道歉,直接劈头盖脸问道:“斯卡拉,你帮不帮我弟弟?还是说你想让我继续在公开场合骂你?” 斯卡拉挥手示意秘书离开。 “孩子们,好久不见了,来来来,快坐,真没想到今天你们两个一起大驾光临。” 我们直接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皮椅上,艾伦一看到斯卡拉就浑身抖起来,立马垂下头哭了,看到弟弟突然变成一个8岁的孩子,被一个外人这么欺负,心里对斯卡拉的恨再度被唤醒,我带着想吃了他的眼神狠狠盯着他。 “亲爱的穆德大小姐,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呵呵呵...”他笑了起来:“今天是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少来这套,斯卡拉,”我咬牙切齿地说:“你很清楚我们来的目的,艾伦现在需要钱,但你却不接他的电话,我问你,信托基金里的钱呢?” 斯卡拉长长叹了口气,双手抱在脑后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你的牌打得怎么样啊?穆德大小姐?” 他居然知道我在打牌?我吓了一跳。 我眯起眼睛看他:“你在监视我?” 他继续说:“前几天我在现代剧院的派对上见到一位也打牌的女士,她是你们那个圈子的人,很有名的一位律师,《华盛顿邮报》写过关于她的文章,我可以发给你看看。” “你连我的地址都知道?” “穆德小姐,我比你想象的更了解你,我可能比你自己还了解你...”他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搁在身前的办公桌上,一副公事公办的做派:“说吧,你们想我怎么做?” “我要你把钱还给艾伦。”我说。 “孩子们,老实说...我知道你们把家里遭遇的变故都怪到了我头上。” “你少TM孩子孩子的斯卡拉,别玩这套,我们年纪差不多,你别装了!” “我真希望自己在你心里没那么坏,我怎么才能让你相信我呢?你亲爱的母亲——愿她安息——你们根本不知道她有多任性,其实所有的错误决定都是她做的,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的话呢?” “打住,打住,”我不耐烦地说:“我们不是来翻旧账的,今天主要是来解决艾伦的问题,他信托基金剩下的钱哪去了?” “被他花光了,我早就警告过他,如果他再那么花钱,很快就会花完的。”斯卡拉淡淡地说。 艾伦终于开口:“你怎么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你根本不是这么说的,你老跟我说还有很多钱,多到我根本花不完!” 斯卡拉摇头说:“艾伦,你知道这几年你花了多少钱吗?你根本没工作过,只会不停地花钱,你完全没尝过谋生的滋味,孩子,现在你该明白了,钱可不会白白从树上长出来。” “可你跟我承诺过,我的钱是花不完的。”艾伦委屈地说。 “再怎么花不完也填不满你这个无底洞啊!我早就警告过你了!” “放屁!你根本没有!你只会怂恿我花钱!” 艾伦就像一只挣扎着要挣脱蜘蛛网的苍蝇,可最后却还是放弃了。 “算了,穆德,这么闹也没有意义,我们走吧,别在这里待着了。” 艾伦气冲冲走出办公室,但我不打算就这么离开,我起身把门关上,这样就不会有人进来打扰了。 “斯卡拉,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我也不跟你废话,如果你不想我们再这样冲到你办公室,那你得帮艾伦,但这种帮不是你之前帮他买毒品那种帮,而是直接把钱给我们,他欠了别人25万,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所以你非帮不可。” 斯卡拉一脸惊诧地吹了声口哨:“啧啧啧!25万,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哦哟,我妈还活着的时候,你不是把这些钱都说成‘零钱’吗?你不是跟我说,总有一天我会有钱到连私人飞机都买得起?可现在连那辆开了5年的丰田我都快供不起了!” 他又假惺惺地叹了口气:“穆德,我们本来可以做很好的朋友,可你却四处说我坏话,到处去中伤我。”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我,你现在根本不会坐在这里,若不是我带你认识西爹,你根本没机会用他的名字招摇撞骗,没机会认识那么多客户,这点你能否认?” “重点不在于你怎么找到那扇门,而在于进门后你自己的努力。” “这话说得太好了,我能把它刻好裱起来吗?” 斯卡拉站起转身背对着我,双手插入口袋盯向窗外。 “想要看到这样的风景,是需要花很多钱的...”他几乎是在自言自语。 说完后转过身来面对我。 “坦白说...我很忙,有很多事要操心,根本没空替你弟弟收拾烂摊子。” “是吗?很好!这样的话我只能每周五在你和你朋友桑德兰到四季酒店用餐时,站在餐厅门口逢人就对他们说你是怎么把我弟弟害死的。”我起身离开。 “坐下,穆德!”他动怒了,这才是真正的他:“我不准你再乱来!你不能再给我添乱了!?听明白没?!” 我狠狠盯着他,我眯起了眼睛,我们俩正在打一手牌。 “你要给艾伦5万,今天就给,另外20万半年内结清,怎么样,给不给?” “你怎么知道欠债的事不是他瞎编的?他一个瘾君子,说谎已经成了他的家常便饭!” 我不打算弃牌:“今天给5万,其余20万6个月内结清,如果不给,那我就搬回纽约,到时你再看我有没有本事给你添乱?!”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然后脸上突然出现一种奇怪的表情,好像他试图在弄明白些什么,可一眨眼功夫,那种表情就消失了。 “好吧...”他说,语气温和多了:“幸好,之前做的投资应该还剩下点钱。” “什么投资?” “一项旧投资。” “我要看一下那项投资的文件。” “看个鬼!你TM没看出来我只是不想把事情说破?我说的钱是我自掏腰包,我是出于好心才帮你弟弟...” “瞎扯淡!少装模做样的...” 他举起手示意让我冷静下来:“好好好!跟你说实话...” “实话?!我信你才怪!”我气冲冲地说。 “你态度给我放好一点,要不是我跟桑德兰有笔大买卖正在洽谈中,我才懒得理你们,所以我不允许你这时候出来给我添乱!” “我也实话告诉你,斯卡拉,如果我有本事能搅黄你的买卖,我肯定毫不犹豫就这么做了,但我知道这无疑会像以前一样,起不了任何实质性作用。这笔钱是哪来的我管不着,它可以是‘所谓的投资’里来的,也可以是你骗了又一个客户的钱,亦或者是你真的‘好心’给我们的,这些我都不管,我的目的只是拿到这笔钱去救我弟弟。” “行!这样吧!”斯卡拉拍了下桌子说:“给你们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他像拿了一把枪一样用拇指和食指指着我说:“离!开!!彻底在我的生活中消失!我是认真的!不再闹,不再四处中伤我!不再像今天这样冒然闯入我的办公室!不要再来烦我!接受我已经尽最大努力帮扶你母亲的事实!伤害你和艾伦的是她,不是我!露易丝很清楚那些钱去哪了,她很清楚自己其实已经快破产!老实说...你母亲是个超级自恋狂,她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话...” “你真打算继续指责下去吗?你是不是也想听听我对你的评价?”我不爽地说。 “如果你同意彻底消失,我就帮你弟弟,但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考虑了一下:“我以前免费送了你很多犯罪小说,里面所谓的‘消失’其实是让人主动自首‘进监狱’的委婉说法,所以你意思是想让我去‘坐牢’?可我现在穷成这样,实际已经跟‘坐牢’无异了...好吧,如果我同意‘消失’,我能得到什么?” “像你要求的,我今天就给你5万刀,其余的钱半年内付清。”斯卡拉说。 我以前还犹豫过是否冤枉了斯卡拉骗母亲的钱,但在那一刻,这些疑虑完全消失了,若不是他真的从我们家赚到了便宜,他是死都不会答应把钱给我们的。我当时就想当场把他杀了。 斯卡拉接着说:“记住,我给这笔钱是有条件的,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给钱你们,以后我不会再给了,听明白了吗?” “呵呵,非常明白!”我说。 斯卡拉走出办公室,几分钟后回来手里多了个购物袋,里面装着十捆崭新的百元大钞,每捆钞票上都标着5000美金的字样,看到他手里居然备有这么多现金,这让我有些惊讶,我突然很想知道这间办公室里曾经还发生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啪地一声将袋子扔在我面前的桌子上:“这是五万美金,可以走了吧?” “还不行。” “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变卦,要是半年内你反悔了不把剩下的钱给我们呢?” “那我又怎么能确定你不会再四处说我坏话?不会再神出鬼没出现在我办公室?往我身上扔臭鸡蛋?或到网上给我泼脏水?”他反唇相讥。 “成,那就签一份合同吧!” “签个鬼!我是出于好心才帮你们这个忙!” “不用很正式,就是朋友间的一份协议,写在一张纸上就行。” “难道你不相信我吗?穆德?” 我大声笑了起来:“这是一个笑话吧,斯卡拉?” 斯卡拉举起手做投降状:“说吧,你想要我怎么做?” “我想你在一张纸上面写:你欠我20万美金,会在6个月内付清。” “这笔钱不是该给你弟弟吗?”斯卡拉问。 “是给他的,但我要确保这些钱他不是花在其他地方,而是真的还给那些黑社会,有一件事我是跟你达成一致的,艾伦确实是个瘾君子。” 斯卡拉想了一会说:“那我又怎么能确定你会遵守诺言不再诋毁我?” “因为我也会签一份协议,白纸黑字说明我愿意从你的生活中彻底消失。” “成交!”斯卡拉拍着桌子说道。 说完后他从笔筒抽出一支又粗又黑的钢笔搁在记事本上,本子的页眉印有“伯特·斯卡拉办公室专用”的字样,他看着我说:“这样写可以吗:我同意在六个月内支付穆德·沃纳200,000美元现金,作为交换,她同意彻底离开并永远保持沉默。” 他用手指着我:“穆德,签了这份协议之后,如果你再骚扰我,我就叫警察把你抓起来,你应该清楚我的意思了,对吧?” “傻逼,”我小声说了句:“对!很清楚了!” “看来你在牌桌学了不少新词汇啊,”写完后他大笔一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将笔递给我:“该你了。” 我接过笔写道:“伯特·斯卡拉同意在六个月内给我200,000美元现金,作为交换,我同意彻底离开(‘进监狱’)并永远保持沉默。”写完后我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们交换了两份协议,看到我在协议里开玩笑备注的“进监狱”三个字,斯卡拉不禁莞尔。 “穆德,你跟你妈真像,就爱搞点花样。” “不怎么像,我妈爱你,但我恨你。” “我会把这份协议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或是把它裱起来也挺好,”他说:“怎么样,这下你满意了吧?宝贝?” 宝贝?他的语气让我觉得我们好像刚一起吃完一顿丰盛的午餐一样。除了爱赚钱之外,斯卡拉有时会很享受帮助别人的乐趣,帮了别人后,别人就会非常感激他,对他感恩戴德,那种尊重和被重视成了斯卡拉偶尔帮一帮别人的动力,正是因为他身上这种极度的乐观,让他得到客户的喜欢和信任,以前刚接触他的时候,在还未认清他骗子的嘴脸时,我很欣赏他这种乐观和自信,可现在却觉得被他这种态度冒犯了,对我而言,斯卡拉看起来就像一个杀人犯,他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受害者的葬礼上,并厚颜无耻地接受死者家属对他的感激,不过不管怎么说,我至少替艾伦要到了这笔钱,最近这一阵他应该都是安全的。 可笑的是斯卡拉送我离开他的办公室时,到了门口后他居然伸出手来想跟我握手道别,我一脸嫌弃使劲将他的手拍开。 艾伦一直坐在大厅等我,他不敢相信我真的拿到了钱,看到我后他紧紧抱着我说:“姐,谢谢你!” “弟,爱你。” 我跟他说我们得去邮局一趟,我要通过挂号信的方式把这份斯卡拉让我“彻底离开”的协议寄回我在华盛顿的住处。 我对艾伦说:“回去后我不会打开这封信,这是斯卡拉欠我们钱的证据,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就去我的公寓把它找出来,我会把它夹在你最喜欢的一本书里。” 我们都清楚那是什么书。 艾伦很虚弱,我坚持说要陪他回他公寓,我们打的去了第九大道,公寓大楼位于一家披萨店和干洗店之间,他住二楼,楼道里灯光昏暗,不时散发出阵阵恶臭。 艾伦那间公寓朝向街道,街上非常吵,披萨混杂干洗液的味道飘进公寓,我心想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吃披萨了,相比几年前比克曼区那间艾伦被迫卖掉的豪华两居室,这里简直不堪一提,不过这个弟弟总有把自己的住处捯饬得很舒适的本事,我在屋里认出了一些旧家具:母亲公寓书房那张印花棉布沙发和配套的椅子、客厅的几件古董、以及以前挂在壁炉上方那副19世纪的西班牙猎犬画。 我将装了5万现金的购物袋放在咖啡桌上。 “聊聊这件事吧。”我说。 他极力感谢我的帮忙,可我想听的是他打算怎么把钱还给那些人。 “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带着这个装满现金的袋子,随便找个地方跟他们见面,然后就这么交给他们?”我将信将疑地问。 他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走进那间小卧室,出来时一脸得意地挥了挥手里的枪:“别担心,我可以应付得来!” 我怒不可遏:“你哪弄来的这东西?!” “我偷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老天!艾伦!你疯了吗?!你有持枪许可证吗?!” “没有。” “如果被警察逮到你有这东西,你会坐牢的!你从哪偷来的?!” “斯卡拉那里。”他怯怯地说。 我目瞪口呆:“你从斯卡拉手里偷了这把枪?什么时候的事?” “妈妈离开后的两年。” 我交叉双臂看着他:“说详细点。” “好吧...是这样的,斯卡拉在威斯顿有一处房子,那是他和第一任妻子结婚时买下的,自从买了现在住的这间公寓后,他就把那间小房子租出去了,那阵子一到淡季,斯卡拉就让我住进那间房子。” “我都不知道你们两个曾经走得这么近。” “是的,以前我还替他的一些客户买过毒品,当时我真以为他也把我当成铁哥们了。” 想到艾伦曾经被斯卡拉这么利用,我难过地摇摇头。 “那这把枪你是怎么弄到手的?” “有个冬天我照例去那个房子住,待得很无聊,于是我就在阁楼里东翻西找,那里存放了很多东西,破烂的旧家具、一箱箱旧的纳税申报单和收据之类的东西,这把枪藏在一根椽子下面,我猜可能斯卡拉都不知道那里有一把抢,所以我就把它顺走了。” “给我看看。” 他把枪递给我。 “老天,里面是有子弹的!”我叫道。 “我知道,所以你小心点。” “我小心点?!你不记得我的本事了?!” 我把子弹取了出来。 “艾伦,你个傻孩子!如果你在纽约持枪被抓,你会进监狱的,你怎么回事?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艾伦耸耸肩:“我喜欢带着它,以防万一。” “什么万一?” “不知道,就是想用它保护自己,这一片治安不太好,你应该也注意到了。” 我看着艾伦,他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看到他这副模样,我觉得与其担心外部的威胁,他不如担心担心自己,他对自己的威胁或许还更大。 “你跟斯卡拉说过你发现这把枪的事吗?” “怎么可能!我不是说了吗,我觉得他可能都不知道这把枪的存在。” “那你的计划是什么?你意思是你真的打算拿钱去给他们时,带着这把枪一起去?” “不一定...或许吧...我还没想清楚。” “艾伦,你看着我...”我一脸严肃。 想让他集中注意力太难了,当我看进他眼里时,我看到了痛苦和困惑,他一定是复吸了! “弟弟,你是因为赌博惹上了麻烦,还是你其实只是想拿这些钱去买毒品?跟我说实话,我不会生气的,我保证。” 他霍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别再怀疑我了!我亲爱的姐姐!我很感谢你的帮忙,但我是成年人了,我自己的事我可以处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好吗?” 我盯着他,想要从他身上读出一些马脚,我很肯定他在撒谎。 “不管你是否真的能自己处理好,无论你打算怎么做,总之,我不会让你带着这把枪去做!” 说完我就把它装进了我的包里。 * * * * * 再次见到艾伦,那是2013年10月10日后的一个月,他躺在贝尔维尤的停尸间里,死于吸食过量。 直到现在回想起那个灰蒙蒙的日子,依旧忍不住想流泪,我坐在东河边的一张长椅上,身边放着艾伦的骨灰,微风轻拂着头发,我出神地望着水面,已经记不清自己在那坐了多久。 就是在那一刻,我开始认真考虑复仇的事。 回到华盛顿后,我又重新盯上斯卡拉,继续追踪他的行踪,可这一次不再是出于无聊的好奇,而是带着仇恨的心理,我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但我就是忍不住,我把艾伦的死怪到了他头上。 一个月后的午餐时间,我从米兰咖啡厅跟踪斯卡拉来到那栋房子,看见桑德兰从房里出来跟着斯卡拉一起进了出租车离开,我问住在那里的邻居,当我发现这间屋子的主人是桑德兰夫妇时,我按下了门铃,一个满脸是伤的年轻女人前来应门,她正用热毛巾敷着肿得很厉害的眼睛,这个女人的名字叫丹雅·桑德兰,她身上藏着一个精彩绝伦的故事。 一切都是从那一刻开始的。 第48章 ♣ ♣ ♣ 区检察长万斯·帕克刚刚听完一个非常奇怪的故事,奇怪到让人没法质疑它的真实性,他和珍·桑德兰、丹雅·桑德兰、斯夸尔·赫夫以及陈警探正开着会,帕克想知道他那些前任处理过的状况是否有比他此刻面对的更诡异,他父亲曾跟他说,政治会让你跟陌生人同床共枕,可现在这种情况,这样的同床共枕让政治变得很荒谬。 两位桑德兰太太冰释前嫌,一起来到检察院寻求他的帮助。丹雅·桑德兰含泪说桑德兰先生临死前向她坦白了一件事,他说自己几年前曾跟伯特·斯卡拉一起联手杀了露易丝·沃纳,因为两人害怕露易丝会到警局揭发他们。 帕克感觉这简直就像电视剧里的剧情,更狗血的是,作为正室的珍·桑德兰居然完全支持外室丹雅·桑德兰说出这一切的决定,并叫上自己的律师一起陪同前来,这起案件本来就已经够离奇,现在又加上这一出,这一幕真是太不真实了! 帕克清了清嗓子,拉回思绪把注意力放在丹雅身上,为了保证自己刚才确实听清了她的意思,他向她再次确认:“我想再确认一遍,你刚才说,自己在医院重症监护室陪伴桑德兰先生度过他最后那段时光时,他向你坦白,他和伯特·斯卡拉联手杀死了露易丝·沃纳?你是这个意思吧?” “其实他以前就已经表现出一些迹象,但在医院的时候,他把整件事完完全全告诉了我,他还说希望可以找个牧师过来。”丹雅轻声说。 “那他对你说出一切的原因是...” “我猜他应该是觉得自己快死了,他很怕死后会下地狱,他真的非常害怕下地狱,所以...” “你能确切描述当时的场景吗?” “他那会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一直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说什么‘都是伯特逼我的...全是伯特逼我的...我对不起你,露易丝!你别站在这里了!你快走开!快点走开!’之类的,好似他看到了露易丝的鬼魂一样。” 丹雅摆出一副傻乎乎的样子,这让帕克立马就认定她说的是实话,毕竟,像她这种身份,像她这种智商的女人,怎么可能编得出那么复杂的事来? “在那种神志不清的状态下,桑德兰具体是在哪一个时刻向你坦白他和斯卡拉先生联手杀了露易丝·沃纳的?” “差不多是在最后一刻了,我不停对他说牧师就快到了,他会没事的,但他突然把我拉得很近,他说:‘我们杀了露易丝·沃纳,我和伯特,我们一起杀了她,我看到了她的鬼魂...上帝啊,请原谅我吧!’说着说着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然后就...你知道的,就这样走掉了。” “你说的这些是他的原话?‘我们杀了露易丝·沃纳’?” 丹雅非常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他和伯特·斯卡拉。” 说到这里,珍突然插嘴:“万斯,我们有一个想法,赫夫,你来说。” 赫夫等这一刻很久了,他急于向珍证明自己是值每小时1000美金这个价的。 他假模假样地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穆德·沃纳女士一直指控伯特·斯卡拉骗了她母亲露易丝·沃纳的钱。” “我发誓,我根本不认识露易丝·沃纳!”丹雅插了一句。 赫夫没有理她:“所以我们认为露易丝·沃纳发现了斯卡拉一直在暗地里骗她的钱,于是斯卡拉和桑德兰一起去见了沃纳女士,他们去的目的可能是为了劝她不要报警,当她拒绝他们的请求后,被逼得走投无路的两人只好杀人灭口。” 帕克皱起眉头:“这种假设是不是有点太牵强?” 珍反问说:“你真觉得牵强吗?万斯?如果露易丝·沃纳报警的话,警局就会开始调查斯卡拉,然后他们跟着就会发现桑德兰重婚的事情。穆德·沃纳一直说她母亲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签了一份永久授权书,签了之后,斯卡拉就可以掌管她的财产,你知道吗?桑德兰也签了一份永久授权书,代理人就是斯卡拉,难道这是一个巧合?” “倘若桑德兰先生重婚的事被曝光,他不光名誉和生意会受损,他甚至有可能会坐牢。”赫夫接口说。 “听说监狱里男囚会被强奸,真可惜他没进去过。”珍说。 听到珍这么说万斯挑了挑眉,他转向丹雅。 “你和桑德兰秘密结婚5年了?” “差不多。” “你跟他结婚时,知道他已经有一个妻子了吧?” “是的,但他说他爱我,想跟我生一个孩子,他想让孩子继承他的名字,我不认为我们这么做有什么错,我有个朋友是摩门教徒,他们也会这么做,对吧?” 帕克和陈警探在彼此眼里都看到了笑意:“桑德兰被杀的时候,你在哪?” “在华盛顿,斯卡拉在医院给我打电话,让我立马赶到医院,我吓坏了,把月月交给邻居照顾就即刻坐上火车赶来纽约,去医院后碰到了珍。”丹雅一脸抱歉地看着珍。 帕克转向珍问道:“你就是在那时候发现自己的丈夫还有另一个家?” 珍低下头说:“是的。” “据我所知,你们两个都进了重症监护室?” 两个女人异口同声回答:“是的。”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事?”帕克问。 “我离开了。”珍闷闷地说。 “他只想跟我待在一起,”丹雅说:“珍,我真的很抱歉。” “我知道。” “他是什么时候说要见牧师的?”帕克问。 “唔...应该是...唔...第二天早上了,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所以我让护士去帮忙找了一个。”丹雅说。 “他来了吗?” “他来了,但还是来迟了。”丹雅说。 帕克靠回椅背,他沉思了很久。 “桑德兰说出实情后,你有没有想过到警局报案?”帕克问。 丹雅想了下开口:“可能这么说有些奇怪,但我当时觉得桒他其实...这些或许是他想象出来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想象他自己和斯卡拉一起杀了露易丝·沃纳?”帕克问。 “是的,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因为我妈去世的时候,她说她看到了天使来接她去天堂,人即将离世的时候,他们的脑子里会冒出许多非常疯狂的想法。” “也就是说他向你坦白之后,你其实并不相信他?” “本来是相信的,后来想想又觉得不可信。” “但现在你又改变了想法,觉得他的话可信?是什么令你改变了想法?” 她颤抖着深吸了口气:“因为我现在很害怕斯卡拉会伤害我。” 赫夫接过话头:“我们认为桑德兰先生授予斯卡拉永久代理的权力,是为了确保在自己死后丹雅可以有人照顾,可斯卡拉却利用这个机会,开始将巨额资金转移到桑德兰先生、斯卡拉和丹雅三人联名的离岸账户,为了能够拥有账户的支配权,三人都必须签署才可以,而那些账户同属一个联合基金,活下来的人可以拿到一切。” “可我对于这些事是全然不知情的,我发誓!”丹雅叫道:“我只知道听斯卡拉的话,因为桒对我说让我相信斯卡拉,他说什么我照做就行,生活上的所有事情都是斯卡拉替我做的,比如房租、每月的各种账单、还有信用卡之类的支出全都是他在弄,而他每月会给我一些现金,这些年他就像一个,给我看门的狗之类的存在。” 帕克皱眉:“可现在你却害怕这条看门狗?” “对,我很怕他!” “就因为桑德兰先生向你坦白他和斯卡拉联手杀了露易丝·沃纳?” “是的,不只是这个,他还杀了我的猫,还说我必须跟他在一起,因为他一直爱着我!” 帕克睁大双眼:“他告诉你他爱你?” “他的意思自打第一次见面就爱上我了,一直爱着,听他的意思,我甚至觉得他很高兴桒现在死了。” “丹雅,拿信出来给他们看看。”珍建议说。 丹雅从包里拿出斯卡拉的信递给帕克,他戴上眼镜读起来,然后抬起头问:“你是什么时候收到这封信的?” “桒走之后,在斯卡拉的公寓里他把它拿出来给我看,其实还有很多封,在他家的时候,他拉着我跟他跳舞,并对我说从一开始他就爱上了我,听他这么说我觉得很恶心,也觉得很吓人。” 帕克将信递给陈警探。 “这么说桑德兰死后,你跟斯卡拉一起住在他的公寓里?”帕克皱眉问。 “葬礼结束后我就回华盛顿了,但珍在电视上接受访问,我的事情被曝光后,斯卡拉就接我来纽约了。” “你从桑德兰口中听说了杀人的事后,为什么还愿意跟斯卡拉走?” 她低下头:“他说会安排我在酒店住,我并不知道他其实是带我去他的公寓,像关犯人一样关着我。”她即兴撒了个谎。 丹雅眼含热泪,珍觉得她此刻的表演值得拿下一座奥斯卡。 “斯卡拉想你跟他一起去见他的律师,但你没有去?”帕克说。 珍重重叹了口气:“帕克,她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霍布斯来采访她,她把这当成了逃跑的机会,她因为害怕斯卡拉,所以向霍布斯救助,而这也是我们今天到这里的原因,同时她也是为了帮我,我说得对吗?丹雅?”珍带着支持的微笑转向丹雅。 “对的。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是拜金女,但你们得相信我,我真不知道自己都签了什么文件,我只记得桒说的,让我相信斯卡拉,所以斯卡拉让我签,那我就签了。斯卡拉说会让我变得很有钱,可我TM跟坐牢一样,坐牢的人怎么会变有钱?!” 赫夫以一副长辈的口吻说:“丹雅,我可以向区检察长反映你告诉我们的另一件事吗?” 她耸耸肩答:“当然,为什么不可以?” 赫夫说:“迪克特女士在佛罗里达州警局留有一些记录。” “如果可以,麻烦你称呼我为桑德兰夫人。”丹雅纠正他。 帕克皱眉问:“什么记录?” “我伪造过两张支票,偷过一张别人的信用卡来用,然后被判了缓刑,这些记录可能会让你们觉得我和斯卡拉是串通的,认为我跟他是一伙的,但我不是,我发誓,我跟他不是一伙的!” “为什么你会觉得他做的就是坏事?”帕克问。 “因为我现在开始相信桒说的是实话,我相信他和斯卡拉真的为了钱去杀了那个女人。”丹雅说。 珍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帕克。 “万斯,你心里很清楚她说的是实情,对不对?她来这里只是因为她想做一件对的事。” “我真的只是单纯想做件好事,我发誓!”丹雅哭着说。 “桒对她说的话相当于一次临终忏悔,这是很有说服力的,不是吗?”珍接着说。 帕克点头:“确实挺有说服力,但你们没有确凿的证据,一切都只是你们的说法,这就是为什么我希望当时牧师也听到那些话的原因。” 珍沮丧地叹了口气,丹雅脸上是一副极痛苦的表情。 “不过至少这些话已经足够让你们对这些事作进一步调查了吧?”赫夫站起身说。 “当然,我们会着手调查此事的。”帕克说,他起身陪同赫夫和两位桑德兰夫人离开他的办公室。 关上门后他转身对陈警探说:“你信她的话吗?” 陈警探耸耸肩:“她有什么理由说谎?” “是的...我看她也不像能编出这种故事的人。” “你觉得她没这个脑子?” “这很明显,不过确实很漂亮。”帕克别有深意地说。 未完待续...... 周一至周五无特殊情况定期更新 敬请关注~ 《诈唬》中译版现已全部完结,已在中扑网微店上架,想要一睹为快的小伙伴可以扫描下方图片二维码、直接点击阅读原文、或进入中扑网微店进行购买!现在下单还有优惠哦! ♣♦♥♠购买方式♠♥♦♣ 一)扫描下方图片二维码购买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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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克悬疑小说独家连载:《诈唬》(53-54章)
德学院官方2020.05.05 发布
《诈唬》是两届普利策奖获得者简·斯坦顿·希区柯克出于对扑克的热爱,以向扑克致敬为名而作的悬疑小说。她还曾创作过《眼睛的把戏》、《女巫棒》、《社交圈犯罪》等著作,是《纽约时报》评选出的最畅销书作家、剧作家和编剧。 导读 穆德·沃纳出身上流社会,家道中落流落地下私局谋生,2014年10月10日,她只身前往纽约四季酒店,当众枪杀亿万富翁桒·桑德兰后成功逃逸。 杀人只是穆德这场“复仇记”的翻前诈唬,这位没落千金是否能扳倒仇人讨回正义? 精彩尽在纽约时报年度畅销书—《诈唬》 第53章 ♣ ♣ ♣ 我在惠顿女子寄宿学校读九年级时,曾出演过《双城记》里西德尼·卡顿一角,每个人都说我有表演天赋,应该像母亲那样成为一位女演员,可舞台真的不适合我,但这种天赋却在牌桌派上了用场,我最常演的是一个无知中年妇女的形象,每次出场就演出一副不知该坐哪个位置,不懂什么时候该轮到我下注的样子,当对手看到我时,他们会在心里嘲笑我,把我看成提款机,而我则会在这个角色的掩护下暗暗观察每一个对手。如果有人问我,你认为生活和牌桌有什么共性,我会说:永远不要低估你的对手。 我被带到了检察厅,莉迪亚说要让我在区检察长万斯·帕克面前说出真相。我的体重下降了很多,身上的囚服看起来越发大了,头发也已经全白,我步履蹒跚走向帕克的办公室,外表虽是一副弱不禁风的年迈妇女模样,但内心却极其亢奋,因为,是时候shuffle up&deal(洗牌发牌)了! 艾伦,妈妈,西爹,我希望你们可以在天堂/地狱看到这一幕... 走进帕克的办公室,陈警探、凯尔·迈克尔和检察长三人已经在里面等着,莉迪亚也在,她向帕克保证我的故事会非常精彩,他听了一定不后悔。 帕克面无表情地对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然后他指了指陈警探和迈克尔。 “我想你应该认识这两位先生吧。”帕克说。 我虚弱地向两位笑了笑,想要表现出自己非常抱歉的样子,我坐到了一张椅子上,边摸着腕上的手铐边看着屋里的人,像一只受困的鸟,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任人宰割。 “沃纳女士,”帕克开口:“你的律师说你有事要向我们反映,我想她应该也提前和你说过了,今天你所说的任何话都不会让你受牵连,这个你明白吧?” 我低语:“明白。” “你要是准备好就可以开始了。”帕克说,看了眼莉迪亚,那眼神像在说:所谓真相最好真如你所言的非常有料。 所有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就如在牌桌轮到我行动时一样,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对手低估我时一样,根本不相信我有本事连着做“三条街的诈唬”,也多亏了这些检察官的低估,我才得以在这里连着“编三条街的故事”。 我使劲咽了咽口水,“全下”前用了些时间整理思绪,就如在比赛中一样,全下意味着押上所有“筹码”,押上自己的“命”。房间里每个人都在看着我,看我有没有泄露“马脚”,我的话,我的手势,一切细节都有可能会暴露我的“底牌”,让他们看穿我的“诈唬”。 当我准备好后,我深吸一口气对自己说:这是你做过的最大一次诈唬,千万别演砸了... 然后,我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真相其实是...伯特·斯卡拉答应付给我25万美元,让我去杀了桒·桑德兰。” 我假装没有听到三个男人的窃笑,没有看到他们眼里的怀疑,帕克抱起胳膊,不耐烦地看着莉迪亚,好似在说:你TM是在玩儿我呢?! “先听完她的话。”莉迪亚辩驳,她点头示意我继续。 我清了清嗓子:“你们应该都听说过,我母亲露易丝·沃纳在死时几乎是破产的状态,我把家里的落魄怪到伯特·斯卡拉头上,母亲去世后,我因为觉得弟弟艾伦是跟斯卡拉一伙的,几乎和他断绝往来。大约一年前,艾伦突然给我打电话,语气里满是绝望,他说自己欠了黑社会25万,如果预定时间内不还钱,他们就杀了他,他一直认为母亲多年前为他设立的信托基金里还有很多钱,而斯卡拉是基金唯一的代理人,所以他打电话向斯卡拉求助,但斯卡拉却不再接他电话,他问我能不能帮他去找找斯卡拉,我说要考虑一下,在那期间他一直四处躲着,除非他给我打电话,不然我自己是联系不上他的。” “我在一篇文章里看到斯卡拉要来华盛顿参加桑德兰的授勋晚宴,听说他会在杰佛逊酒店下榻,于是我打电话约他见面,他不希望在酒店见面,所以我们约在外面见了,他友善得出乎意料,得知他一直留意我的行踪,还清楚我在华盛顿的住址,也知道我打牌的事,这让我大吃一惊。” “客套完之后我们开始聊正事,我告诉他艾伦欠了黑社会25万,人身安全已经受到威胁,我问他关于信托基金的事,问他为什么不接艾伦电话,斯卡拉说他已经向艾伦解释过,信托基金里的钱早被他挥霍光,但他倒是有个办法可以帮艾伦,他表现得很友善,我当时非常相信他。” “几天之后斯卡拉联系我,他说准备要来华盛顿,让我到林肯纪念堂见他,见面后我立马问他究竟打不打算给艾伦钱,他说他还在考虑,要想清楚一些事,那时我并不知道他考虑的事原来跟我有关...” 说到这里我停住了,莉迪亚向我点点头以示鼓励,我继续。 “我母亲一直不愿看清斯卡拉的为人,我不能理解她为什么那么相信他的谎话,我感觉他有一种魔力,能说服母亲做任何事,我是那么地厌恶她的蒙昧,但有句老话说得好,所有女人最后都会变成跟她们的母亲一样,你们知道吗?现在坐在你们眼前的就是露易丝·沃纳!”为了让自己的表演更具说服力,我装腔作势地捶胸顿足。 三人似乎被我突如其来的激动吓了一跳,但他们什么都没说,我继续道。 “斯卡拉故意卖惨博得我的同情,他的能言善辩让我不禁怀疑,难道自己以前真错怪了他?他太能装了,他说只有我可以帮到他,那副样子完全博得了我的信任。他说他爱上了一个女人,但这个女人爱上了一个坏男人,可直到那时候他才发现那个男人究竟坏到什么程度,起先他不肯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然后他说很讽刺的是,我居然是唯一一个他可以信任的人,他还说如果我知道了整件事的原委,我就会理解他为什么不说了,斯卡拉说自己害怕那个男人会做出一些事来,不仅是对那个女人,而且还会对他下手,这个男人非常恐怖,他手里还有一条人命。” “接着他问我在打牌的时候有没有认识一些江湖中人,我说认识了一些,并开玩笑问难道他在考虑杀了那个男人吗,他回答说是,我听出了他不是在开玩笑,他问我是否动过杀人的念头,我说:‘事实上,我真的考虑过把你杀了。’他笑了笑表示理解,鉴于我过去的行为,他知道我有点精神错乱,我也跟他说过自己在吃药,他说我应该庆幸自己没有杀了他,因为他不是那个真正害了我们家的人。” 帕克插嘴道:“沃纳女士,请你长话短说。” “抱歉...他最终告诉了我那个坏男人是谁,这个人就是桒·桑德兰,他最好的朋友,听了后虽然很震惊,但还是相信他的。斯卡拉说我母亲的钱实际都是被桑德兰骗走的,桑德兰因为害怕母亲报警,害怕事情败露,所以他杀了我母亲。巧的是,母亲跟我提过桑德兰要去拜访她,就是她离开的那天,不过她没告诉我桑德兰拜访她的原因。我跟她聊电话的时候,感觉到了她的难过,所以当斯卡拉告诉我,桑德兰为了阻止母亲报警而杀了她时,我相信这是有可能的。” 故事说到这里,三个男人才认真起来,为了加强效果我开始哭起来,莉迪亚立刻跑过来安慰我,几个男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在座椅上不停变换坐姿,他们此刻心里所想的也是我故意引导他们所想的问题:若非斯卡拉亲口告诉我这些,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一切? 我说斯卡拉的话让我变得越加没有理智,他很清楚如何挑动我的神经。 “斯卡拉知道我有多疯狂,他不断诱导我,我对他说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杀了桑德兰,我真的不清楚自己当时这么说是否出自真心,可心里已经有了杀人的念头,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斯卡拉时,那种语气就像我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件事一样,而就在那一刻,斯卡拉说,我记得非常清楚他的原话:‘为了帮你弟弟,你愿意牺牲到什么程度?’这就是一切的开始。” “怎么说?”帕克问。 “之后不久斯卡拉给我寄了一份剪报,内容关于一位非常有名的辩护律师,她叫伊斯·金娜·布拉登,你们可能听过这个人?” “她很有名。”帕克说。 “她也打牌,所以斯卡拉建议我去参加一场扑克比赛,借此接近这位律师,然后从她口中了解关于E.E.D的辩护策略,你们懂E.E.D是什么吧?” “当然。”帕克感觉有些被冒犯。 “可我不懂,我从没听过什么E.E.D,不过我还是去参加了那场比赛,心理想着去见见那位律师,问问关于这种辩护策略的事也无妨。” “你怎么知道她会愿意跟你聊天?”帕克问。 “扑克圈很小,布拉登跟我都是上了年纪的女人,如果你身边环绕着300多个把你当成菜鸟的男人,然后你突然发现牌桌上坐着一个同类,你不会拒绝她的接近。我们一拍即合,比赛休息间隙我们约在一起喝咖啡,我告诉她我读了《邮报》那篇关于她的文章,按照斯卡拉的指示,我故意将话题引到利用极端精神错乱为由进行辩护的方向,从跟她的聊天中我学到了很多这方面的内容。” “比如?”帕克问。 “比如这种辩护方式不容易成功,但如果你足够聪明,能够用上这种方式辩护,你是有可能在杀人后免罪的。” 说完这话时我看了看几个男人,他们的兴趣似乎更浓了。 “继续。”帕克说。 “斯卡拉说如果我杀了桑德兰,他就把钱给艾伦,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心里有一股很强烈的愿望,满脑子都是桑德兰杀了母亲的事...我不想骗你们,我当时确实很想杀了桑德兰,这么做不是为了钱,就是想让他死。” “那你们的计划是?”帕克问。 “斯卡拉说如果你想把什么藏起来,那就把它藏到最显眼的地方,所以我们的计划是:我在他和桑德兰共进午餐时走进四季酒店,在众目睽睽之下近距离射杀桑德兰,杀人后我肯定会被逮捕,被捕后我要表现出很震惊的样子,然后不管发生什么,我一句话都不能说,斯卡拉跟我说利用E.E.D进行辩护的话我一定可以免罪,他跟我发誓一定会从中帮忙,让我不用被判刑,他会对别人说我就是个疯子,说我就是精神错乱,这样的话我就绝对可以免罪了。” “你相信他的话?” 我假装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或许你们不信,但我当时真的不在乎自己这么做后会面临什么结果。” “你不在乎自己是否杀了人?”帕克问。 “我确实很想杀了那个男人,为了帮我妈报仇,我想杀了他,所以我答应了他的提议。” “然后呢?”帕克问。 “然后艾伦跟我去纽约见了斯卡拉,艾伦根本不知道这个杀人计划,他觉得斯卡拉会帮忙纯粹是因为我把他劝成功了,那天斯卡拉给了我们5万块当做预付款,拿到钱后我让艾伦先离开,自己单独留下来跟斯卡拉聊杀人的事,我们都已经接受这个计划,一旦我杀了桑德兰,斯卡拉就会把剩下的钱交给艾伦,但我担心如果自己出了什么事斯卡拉会食言,所以我们各自签了张协议。” “协议?”帕克问。 “就是一张纸条,我的那份写着:如果伯特·斯卡拉同意在半年内给我20万现金,作为交换,我愿意去坐牢,并永远保持沉默。斯卡拉那份基本上也写了同样的内容。” 帕克有些不信:“这些协议在哪?” “我不知道他的放在哪,但为防万一,签字当天我就用挂号信的方式将协议寄回华盛顿的公寓,回家后我从未打开过那封信,一直把它存在弟弟最喜欢的书里,我告诉艾伦,如果我发生了什么事,那份协议就藏在书里,他可以来拿它去找斯卡拉要钱。” “什么书?”帕克问。 “《教父》,如果你们去翻我的公寓时没带走所有东西,那它应该还在那里。” 陈警探在笔记本上做了记录。 “那把枪也是斯卡拉给我的。” 帕克、陈警探和迈克尔立刻像猫看到老鼠那样警觉起来。 “那把枪是斯卡拉给你的?!”帕克问道,语气里难掩惊讶。 “是的,他把枪和五万现金一起装在一个袋子里,他说这把枪不会被警方查到,他告诉我可以对你们说这把枪是从一个牌友那里搞到的。” “你继续。”帕克的语气里多了一份急切。 “在那之后不久,艾伦就因为吸食毒品过量离开了,所以那笔钱他也不再需要,我一直怀疑他其实是为了要到钱去买毒品,艾伦离开后,我其实完全可以放弃杀人的计划,但我对桑德兰的仇恨却越来越强烈,斯卡拉给我打电话说艾伦的死会让计划更顺利,我利用E.E.D获得赦免的胜算会更大,他说如果事情办好,他依旧会把剩下的20万给我,但我真的已经不在乎钱不钱的事,毕竟进了监狱,这些钱也用不上了。老话说:‘一旦你什么都没有了,你也不怕再失去什么了。’所以我还是想按原计划进行,但我决定等到10月10日才实施,因为那天刚好是艾伦离开一周年的日子,你们知道吗?那天在四季酒店,我其实是想把他们两都杀掉的。” 帕克、陈警探和迈克尔已经完全上钩。 “跟我们说说整个行凶的过程。”帕克说。 我将当天在餐厅发生的事详细地解释给他们听。 “斯卡拉和桑德兰当时一起坐在小隔间的长椅上,我的包包一直是打开的,我伸手进去拿枪,可当我握住那把枪时,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我突然醒悟过来,我不能做这件事,我不可能逃脱得了,我站在那里,整个人完全僵住了,桑德兰看到我之后大喊:‘露易丝?!不,不是你!我们已经把你杀了!’我一下就慌了神,然后枪走火了,可我根本没有瞄准任何人,枪响后在餐厅里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人们顿时乱作一团,坦白说,老实说,说实话,”为了好玩,我用上斯卡拉的口头禅:“后面的事我就完全记不清了。” “你完全不记得自己丢掉那把枪之后走出酒店打车去火车站逃到华盛顿的事?!”帕克问。 我摇摇头:“不记得,很讽刺的是,杀人之后我真的蒙了,完全不是装的。” “你也不记得自己回到华盛顿后做了什么?!见过什么人?!”帕克继续问。 莉迪亚插嘴道:“万斯,我认为她不必回答这些问题,她已经把你们需要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那杀人之后你到底还记住了什么?”帕克不死心。 我看向莉迪亚寻求帮助。 “万斯,她已经把杀人的真相告诉了你,而她在华盛顿做了什么根本无关紧要!”莉迪亚说。 “怎么不重要?她被捕的时候假装精神失常,她可以在那时候骗我们,我又怎么知道她现在不是在撒谎?” “她说这些话是有证据的,这些你们都能找到,首先是那篇斯卡拉发给她关于伊斯·金娜·布拉登的文章,这个已经在你们手里,还有那份协议,你们也可以在她公寓找到那份挂号信,我敢打赌,倘若你们搜查斯卡拉的办公室,也一定可以搜到他手里那份协议,还有那把枪,这些证据难道还不够?” 帕克清了清嗓子:“这些我们会去查的,到时候就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了。” 我看出几个男人还是心存疑虑,但关键是我说的这些话,若非真正发生过,我是断不可能编造得出来的,在诈唬之前我早就想清楚了,我要把所有已经发生的事实用来当做我诈唬的依据,我说的故事虚虚实实,虽听起来很牵强,但跟电视里放的那些,人们为了给自己杀人脱罪做出的事比,我这根本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我看起来压根不像一个有本事能编造出这一切的人,就像我在牌桌时一样,对手们只把我当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老妪,小觑我的能力,而这种小觑常常让我战无不胜。 第54章 ♣ ♣ ♣ 一周后,陈警探、帕克和迈克尔再次聚到检察长办公室,陈警探正汇报这几天的调查情况。 “之前我们已经拿到斯卡拉寄给穆德·沃纳的关于《华盛顿邮报》那份布拉登文章的剪报,剪报上有‘斯卡拉办公室专用’和‘E.E.D.’的字样,前两天我又去了趟华盛顿,在穆德的公寓找到那本《教父》,里面确实夹着未开封的挂号信,信里就是斯卡拉写的那份协议。” 陈警探把信和协议的复印件递给帕克和迈克尔。 迈克尔大声念道:“‘我同意在六个月内支付穆德·沃纳200,000美元现金,作为交换,她同意彻底离开并永远保持沉默。’上面有他的签名。” 陈警探继续说:“我们正在申请斯卡拉办公室的搜查令,拿到搜查令的话,或许真能在他那里找到穆德写的那张协议,查过他的行程后,穆德所说两人见面的日子刚好跟他去华盛顿的时间一致。” “你们是怎么查到他行程的?”帕克问。 “从他办公室的行程表,加上他在脸书、推特和Instagram发布的照片查到的。” “他办公室的行程表?这又是怎么拿到的?”迈克尔问。 “他非常合作,一直说只要有能帮上穆德的,他一定会帮忙,他也如她所说不断强调穆德已经精神失常,这和穆德之前的说法也一致。”陈警探说。 迈克尔抱起双臂:“可我还是觉得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斯卡拉雇了穆德杀人。” “你们听我慢慢说,”陈警探继续:“穆德说枪是斯卡拉给她的,对吧?当时在案发现场,她把枪丢掉后我们第一件事就是去查了枪的来源,这把枪是登记在一个已经离世的人名下的,当穆德说这枪是斯卡拉给她的时,我们再次着手调查,总算让我们查到了些东西。” “是什么?”帕克问。 “穆德用来杀人的这把枪是斯密斯三八式手枪,声音非常大,是警队七八十年代的用枪,而穆德用的这把登记在纽约已故警察詹姆斯·麦卡非名下,他是在九十年代去世的,不过遗孀还活着,我去拜访了这位遗孀,麦卡非是她的第二任丈夫,她和第一任丈夫古戈力生有一个女儿,麦卡非很喜欢这位继女,当继女患了癌症被丈夫抛弃后,麦卡非很生气,这位继女现居住在长岛市一个疗养机构里,我去拜访她的时候,她坐在轮椅跟我们见面,她告诉我她的丈夫在得知她生病后就离开了她。” “畜生。”迈克尔一脸厌恶地说。 “确实混蛋,她还记得那把枪,记得非常清楚,那时她自己一个人住在县城,麦卡非为了让她有个保障,所以把枪给了她,她和丈夫刚结婚时在威斯顿买了间小房子,离婚时房子归了丈夫,他们刚结婚那阵,一到夏天她就住在县城,而她丈夫则往返于纽约市和县城之间,这位丈夫当时在市里做着会计的工作,你们猜这位丈夫是谁?” “斯卡拉?!”帕克惊诧地说。 “猜对了!西尔维娅·古戈力·斯卡拉是第一任也是唯一一任伯特·斯卡拉夫人,她现在还恨着他。”陈警探说。 迈克尔吹了声口哨说:“真行啊!陈警探!太厉害了!” 帕克靠回椅背双手放在脑后,思忖过后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案子不管是从哪方面看,即便是从一开始就很让人觉得匪夷所思,首先是穆德·沃纳这方面,以她的年纪加上她的背景,我很难相信靠她一个人可以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来。我的意思是,如果她只是像大家最开始认为的那样,想要杀掉斯卡拉,那她大可以找其他方法去做这件事,如果她选择在一条暗巷对他开枪,那她是极有可能逃脱的,但她却选择在一个热闹的餐厅里公然做这件事。” 陈警探和迈克尔点头表示同意。 帕克继续:“现在的问题就剩,她所说的斯卡拉其实是幕后主使这件事,是否可信?考虑到两人之间的过往,斯卡拉又哪来的胜算认为自己能够接近并指使她做这件事?两位,你们怎么看?” “恰恰是因为两人间的过往,加上他表现出很想把桑德兰弄走的样子,”迈克尔分析说:“他用这种方式迷惑穆德·沃纳,斯卡拉应该很清楚穆德内心其实很脆弱,也知道她精神反复无常,多年前她找上我时,说斯卡拉骗了她母亲,当时我就觉得她有些疯疯癫癫,加之她有个‘疯婆娘’的绰号,这也是我们当时没再继续追查这个案子的原因之一。她那时很想解救她母亲,简直到了疯魔的地步,她非常恨斯卡拉,可另一方面我听她聊起斯卡拉的语气,又觉着她身上存在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症状,她很怕他,可却又忍不住听他的话,斯卡拉清楚穆德很想救自己的弟弟,所以他认为自己可以像控制她母亲露易丝那样控制她,这就是他的胜算。” “斯卡拉知道她的精神时好时坏,也知道她在服药,所以他认为这是个好机会,他从她身上看到她母亲的影子,我们都知道他很擅长操控她母亲,而就像穆德自己所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她最终也变成了她母亲...”帕克接着说。 陈警探摇摇头:“我还是有疑虑...她是一个会打牌的女人,打牌的地方鱼龙混杂,能够在那样的条件下生存的女人,可不是什么一般的无知妇孺,她或许在陷害斯卡拉也说不定。” “如果她是在陷害斯卡拉,那又怎么解释她了解所有的事?”帕克说:“她怎么知道斯卡拉爱上了丹雅?这件事发生之前,她甚至不知道丹雅这个人的存在,而她又怎么知道桑德兰那个性变态是杀了她母亲的人?如果这一切不是斯卡拉告诉她的,她是从哪了解到这些破事儿的?!我们手里有实证,那些斯卡拉写给丹雅的情书、他寄给穆德·沃纳的文章、那份协议、那把枪等等,如果我们还在他的办公室找到另一份协议,那就是铁证!斯卡拉给穆德提供了一个机会,抓住这个机会,她不仅能救弟弟,还能杀了桑德兰替母亲报仇,他清楚她的情绪不稳定,知道她精神有问题,所以他哄骗穆德让她相信自己是有可能侥幸逃脱的...除了这些之外,他可是有很强的杀人动机,如果桑德兰死了,斯卡拉不仅可以拿到联合基金里的钱,他还能得到自己爱了很久的女人。” “女人和钱,一个极具诱惑的组合。”迈克尔接口说。 陈警探还是没被说服:“我觉得我们太低估这个女人了,她或许比我们所认为的更狡猾和坚韧。” “她那天在这里的表现你也看到了,”帕克说:“身上哪里有一点狡猾坚强的样子?!在我看来,她就是一个被命运毁掉的大小姐,我认为她说的是真话。” 未完待续......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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